中国房价、货币与人口的秘密关系全被他说清楚了!
现在房地产投资需求很大,也有很多人在做这方面的研究,今天主要从金融的角度分析一下房地产和一些经济现象。总体来说,现在经济状况不好,也担心通胀,但是房地产业发展很好,可以说这是中国特有的现象。因为经济不景气,各个国家都不愿意进行结构改革,以宽松货币政策为手段,竞相贬值,给自己的经济打气。那么,究竟如何来看中国经济的未来趋势,会否出现通胀,房地产投资的风险多大呢?
一.当前宏观经济该如何看
宏观经济分析需要抓住三个“三驾马车”:第一个是众人皆知的经济增长依靠投资、消费和净出口这三驾马车;这三驾马车中,2016年的出口仍然负增长,不指望它有多少贡献,顺差会扩大,但这属于全球经济衰退下的扩大。
第二个是投资(固定资产投资)这驾马车再分出三驾马车,制造业、房地产和基础设施投资,中国经济目前还是主要依靠投资拉动,不是创新驱动(可以量化)的,因为储蓄率高,投资占比高。房地产开发投资增速从2010年的33%下降到1%,今后肯定会出现负增长。基础设施投资是调节投资增速的有效方式,属于逆周期政策,但不是长期有效的方式,因为它往往会增加负债,不会带来多少现金流的回报。
第三个是与潜在经济增长率相关的生产要素的三驾马车,劳动、资金和技术进步,这也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主要内容,因为生产要素出现了结构性问题,供给不能满足不断升级的消费需求,需要改善供给,淘汰不必要的供给。中国当今显现的问题是,产能过剩、企业债务增加、国企与银行的紧密合作模式不是共赢,可能有双输的风险。因此,必须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淘汰僵死企业,减少无效投资,避免金融风险,从而提高全要素劳动生产率,提高潜在经济增速。
美国在次贷危机之后,推出QE1、QE2、QE3,实际上主要是把钱给了企业,希望企业扩大投资来拉动经济,这对富人有利,对中低收入阶层不太有利,导致目前中低收入阶层的收入水平还是低于次贷之前,从而触发了美国底层群体的不满,出现了占领华尔街的事件,这值得我们借鉴。
因此,解决中国经济的问题,始终存在两个难点,一是如何认识,有道是“横看成岭侧成峰”,看对了、看准了,提出合理解决方案,则可以让大家的预期转向乐观,股市涨跌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有预期。二是如何正确的政策目标落实,落实不到位,一切就成为空谈。政策目标的完成率,取决于难度系数、执行能力和奖惩机制。
二.人口红利支持了2010年之前的房价上涨
最初房价上涨主要是人口现象,后期房价上涨主要应该体现为货币现象。
人口现象对房价的作用与对经济增长的作用其实是一样的,中国经济从80年代改革到现在为止已有36年了。80年代初,中国经济处在资金短缺的背景下,所以中国需要引进外资。引进外资之后,利用廉价的劳动力。这些廉价劳动力对吸引外资非常有优势,就像我们目前产业向印尼,印度越南转移一样。当劳动力充裕、价格便宜的时候,就会吸引更多的资金来投资,这就是经济增长表现为人口现象。中国之所以具有这样大的人口红利,就是因为在六七十年代,中国人口出生率比较高,当这些人成为劳动力人口时,也就是1980-2010这30年,给中国经济增长作了很大贡献。所以说中国经济增长,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改革开放第一个30年就是人口现象。
人口结构和流向什么时候出现变化?是在2011年。2010年之前,我国农业人口向城市转移的数量还在不断继续的增加,增加到2010年时是达到了峰值,当年有1200万的农业人口成为进城农民工。2011年之后转移人口的数量就逐步开始下降,2011年大概降至1000万,2012年是800万,2013年是600万,2014年大概500万,到2015年呢?外出农民工数量只增加了63万,但流动人口已经负增长了。这也就意味着2010年之后,以农业转移人口特征的城市化进程基本上是已到后期,接下来我们的城镇化就是农民工的市民化的过程。城市化率按我的计算口径,目前已经超过60%。
另一方面,中国劳动年龄人口数量在2010年也达到一个峰值。2010年16岁到64岁这一劳动年龄段人口达到一个峰值。这就意味着我们经济增速要下行,因为劳动力人口数量开始下降,另外一方面就是农业转移人口数量也在下降。这两个事件都发生在2010年。还有一个数据也比较有意思。我们的房地产投资增速也是在2010年达到峰值,大概增速是33%,随之而来的是2011年GDP增速开始回落,一直回落到现在。看到这几个数据。我基本上就是把房地产走势分为两个阶段,一个是2010年之前,再一个就是2010年以后。在2010年之前,房地产是一个人口现象,因为一个是劳动年龄人口数量在不断增加,我们享受人口红利,中国经济及制造业也由此保持高增长;当人口红利结束之后,经济需要稳增长,就需要投入更多的资金,因为人口红利消耗差不多了,那就是货币现象。
有一个概念叫人均GDP,中国为了追求区域间均衡发展,政府引导大量资金往中西部地区投资。但是中西部地区流动之后并没有显著改善中西部地区经济发展状况,故从人均GDP来看,地区之间差距比较大。但是在发达国家一个地区GDP可以是另外一个地区GDP十倍二十倍,但是他们人均GDP基本上是差不多的,因为人口流动是没有限制、没有户籍制度、公共福利制度都是一样的。这就是中国跟发达国家很大区别地方。
所以,人口还是会流向资源禀赋相对多的地方。如高收入阶层积聚之后也会给体力劳动者提供很多就业机会。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像上海深圳北京保姆价格涨幅是非常大。这个价格就是由富人财富规模所决定的。这就是我讲的为什么中国房价从2011年之后上涨就是货币现象的原因。这个货币现象,除了与这些年来为了实现稳增长的目标有主要关系之外,又是跟中国人对财富的追求偏执度很高有关,这是非体制性因素。
中国富人阶层中,至少超过50%居住在北京、上海、深圳这三个城市。为什么居住在这三个城市?跟投资机会、经济发达程度和社会福利体制有关。我们的社会福利基本上很难做到均等化,在深圳北京上海有更多的高校、医疗、和基础教育条件,这些优势使得大城市的人口不断集聚。比较一下发达国家,虽然他们地区之间产业发展水平有很大差别,但是有一点是比较好,就是公共服务均等化。所以即便人们住在中小城市也可以享受到大城市相似公共服务。
认清未来的人口流向,对于判断房价涨跌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如杭州的外来人口不算多,导致杭州的房价比一线城市要低,但最近杭州房价也涨了不少,与杭州的信息经济成功发展有关,从而吸引了IT人才流入。天津的房价在直辖市中也是偏低的,虽然人均GDP很高,但是人均收入不高,说明对传统产业的依赖度较高,转型没有成功,这可以从当地股票市场交易量和网络消费数据就可以看出来。
三.房价已经成为货币现象
生产要素主要是三个:劳动力、资金、技术进步。过去对经济拉动所做的贡献主要靠劳动力这一要素,如今,劳动力这一生产要素的优势在减弱。30多年高增长之后,中国也积累大量资金。长期外贸顺差、大量外资流入以及在人民币升值预期下热钱流入使得中国资金已经比较充裕。所以2011年之后,中国生产要素当中资金起到比较大的作用。当然之前资金也同样起到了重要作用,只不过相比劳动力来讲,资金的优势相对小一些。
过去25年,中国的M2增速大概每年平均增长20%左右,这在经济规模小时影响不是很大。当经济规模达到一定水平时,比如我们现在成为全球GDP第二大国时,在此情况下M2增速还维持如此高的水平,显然对房价产生比较大影响。M2高增长不仅对房价产生影响,对其它资产价格同样也产生很大影响。所以,研究货币现象还是很有意义的。
总之,关于房价什么地方高、什么地方低,什么时候涨、什么时候跌,首先是一个人口现象,这与人口年龄结构和人口流动都密切相关;其次,这是一个货币现象,货币集聚的地方房价高。但是我们不能一味认为一线城市的房价会居高不下,它实际上也存在一个调整的过程,资本市场存在周期。美国经济的复苏是在去杠杆的基础上降低杠杆率,中国经济的量化宽松是在没有去杠杆条件下推行的,直接在杠杆的基础上加杠杆,泡沫的基础上加泡沫,这存在着很大的风险,好在我们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可以用很多手段来避免危机的发生,与资本主义经济有着本质的不同。不过,需要考虑的问题是,如何解决投资效益,如何面对资产价格的扭曲,如何应对债务和杠杆。
四.今后该如何避免房价大跌
大家都熟悉“通胀是一种货币现象”这句弗里德曼的名言。其实,任何资产价格偏离了基本面,都可以成为一种货币现象。2015年上半年A股出现了一轮没有业绩支撑的暴涨,是一种货币现象,而全球某些大宗商品价格的暴跌,是经济脱实向虚的表现,资金流向金融领域,也是一种货币现象。
中国的房地产市场已持续了16年的繁荣,但也是从全面繁荣过渡到局部繁荣,从人口推动到资金推动,从大涨到小涨再到有涨有跌,今后必然会有滞涨和普跌的过程。世界上没有一个只涨不跌的房市,关键是何时开始下跌。过去那么多年里,凡是预测房价普跌都属于误判,所谓的空置率、房价收入比或房价租金比、人均住房面积、房价总市值占GDP比重等诸多指标,都不能成为判断房价何时见顶的有效依据。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房价出现普跌的概率也在越来越大。既然房价已经成为货币现象,而货币的流动性要远远高于人口的流动性,货币说走就走,是很难控制得住的。
对房价构成利好的因素,首先是居民的按揭贷款余额占住房总市值的比重大约只有10%,是目前美国该指标的四分之一,即居民没有被动卖房压力。其次,地方政府通过这些年的借新还旧,偿债压力减小。第三是一线城市还处在限购状态。
对房价的不利因素是部分开发商的流动性压力,因为房地产开发贷要占到银行贷款余额的10%以上,资金链的问题会危及银行。另一个不利因素则是持有房产群体的一致性行为,就像去年6月份的股市大跌一样,容易发生踩踏事件。人口老龄化背景下,投资者更倾向于持有金融类资产。且中国投资性购房比重过大,在房价租金比不高的背景下,大家都在追求价差收益,这与股市的投资行为异曲同工,差异只是投资周期的长短。
目前国内房地产行业的最大压力是库存过大,主要还是集中在二、三、四线城市,因此,今后房地产投资负增长是大概率,关键是如何去库存,同时还要避免房价出现大跌,因为房价大跌基本上就等同于金融危机。如果只是简单地为了去库存而鼓励农民工举债买房,则实际上是用一个问题去掩盖另一个问题。
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中国农民工在城镇的自购房占比只占农民工总数的1%,这也说明当今的房价水平并不是中低收入群体可以接受的。为何三、四线城市的房价下跌,抛开供求关系因素不谈,就业机会与公共服务是否能满足人们需求是关键,如果没有就业机会,那么,举债买房靠什么还?或者公共服务匮乏,则居住环境不好,大家还是不愿买房。
因此,要更多地去顺应市场发展趋势,中国目前一线城市的产业集中度况且还不够,三、四线城市的产业优胜劣汰过程远远没有结束,如果一味采取政府补贴、银行贷款等举措鼓励农民工在未来可能成为鬼城的地方买房,还不如把这些钱用于全社会福利水平的改善,用于公共服务均等化的支出。否则,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就会成为一句空话。我觉得,中国的二线城市吸引人口流入的空间或许更大些,人口的集中度会由于公共服务的改善而提高。当然,这不能一概而论,需要按市场原则来予以政策配套。
在PPI已经接近于连续四年为负的情况下,迫切要做的事情,应该不是供给侧,而是需求侧,因为前者是长期要做的慢活,后者是为了避免风险发生的急事。而要刺激需求,不能让农民工加杠杆来增加需求,而是应该扩大政府支出用于民生,提高中低收入群体的收入和福利水平,缩小贫富差距,即政府加杠杆,让政府出钱买房作为低收入群体的廉租房。如果有可能的话,那就是想办法让富人加杠杆,增加对国内的投资,而非让他们海外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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