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油田子弟无法直接接班 部分老职工抗议半月(4)
已近半百的林水江必须自己先回到油田,才能令儿子拥有油田子弟的身份。3年来,林水江的生活便是在日复一日学习语文、数学中度过的。 我成了老待业青年。 林水江说。
课间,高哲站在黑板前,像演讲一样高声说: 油田有什么好,早该被淘汰了!我们没有生活,我们是父母的木偶,这一辈子就这样了!
赞一个! 讲台下几个同学一起喊。
林水江没有抬头,他还在看卷子:二次元、椭圆、函数,一个个数学公式对他来说如此陌生。他长久地坐在书桌前盯着试卷,叹气道: 同学,能借你的给我抄一下吗?
第一年参加考试,林水江被拦在了考场大门口, 他们都以为我是学生家长 。那一次,他语文得了70多分,数学交了白卷。
5月6日辅导班下课后,林水江赶回家给儿子做饭,高哲和几个同学则相约到附近的 风暴 慢摇吧喝酒。过去的几年里,大多数夜晚他们都如此消磨。喝多后,几个待业青年瘫坐在路旁,望着远处发呆。
待业青年
油田职工说, 大庆只有两种工作:市政和油田,其他都是待业。
大庆只有两种工作:市政和油田,其他都是待业。 2000年买断工龄的油田职工李卫红说。
4月的这场反对中,有一群年轻人始终远远地站在人群后面,像是一群看客。他们就是李卫红口中的待业青年。与应届生不同,他们一方面是希望油田再一次 大兜底 招工;另一方面则是 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但被父母逼着来闹一闹 。
高哲的反对表达十分 敷衍 。他只在头一天去了次广场,还远远地站在人群后面,用微信和女友聊天。 只是为了给父母看。 高哲说。
高哲高中毕业后,去北京打工,一个月挣4000多元。但在油田职工的父母眼中, 打工能算工作吗? 母亲不断催他回大庆,有几次甚至在电话里哭了起来。
类似的遭遇在待业青年中屡见不鲜。李卫红的女儿陈然对去油田工作兴趣不大,她曾瞒着母亲去大庆市的汽车4S店当销售。李卫红得知后哭了起来。孩子们对理想的尝试在家长们看来幼稚而可笑, 以后他们会知道一份安稳的工作多不容易。 李卫红说。
李卫红用现实教育女儿:不进入油田连对象都找不到。不久前,万达广场正在举办大庆首届万人相亲大会,商场里立满了写着未婚男女资料的展板。李卫红注意到,择偶要求和基本条件一栏基本都差不多:油田公司职工。
被母亲从北京劝回来后,高哲在大庆市的求职每次都以失败和冷眼告终。一次他到经六街的歌厅应聘保安,对方一看身份证便拒绝了他: 不要油田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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